铁锈在她的药里加了一点点夹竹桃,不至于致死,但恶心呕吐晕厥昏迷跑不了。
“哟,这怎么还恶心上了,该不是有了吧?”谭嫂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说不定一直在门口偷听。王志兰一想到刚才的话都被听了去就一阵脸烧。
铁锈纯真地眨眨眼,“有了?什么有了?”
王志兰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露出一副错愕地表情。
乡下妇人劳务繁重,一不小心小产不要太正常,王志兰这会到底有没有怀孕不敢保证。
只听谭嫂嗓门尖利地说:“韩秀才几个月前去赶考,躺着回来,你这看不出月份的身孕是怎么来的?”
铁锈没想到这一层,不禁给谭嫂竖了个大拇指,要不说敌人才最了解你呢。
王志兰肚子扁平看不出显怀,若是真的肯定不超出三个月,那会儿韩俱山不在家,说是他回来后怀上的,腿都废了房事还不停?一想到韩俱山一副生无可恋一边不忘造人,铁锈笑肌都快绷不住了。
王志兰急了,要是不跟姓谭的掰扯明白,不到擦黑韩家村小王庄所有人都该知道了。
“我没身孕!”
“你又胸闷又犯恶心,我生了三个儿子我能不知道怀孕什么反应?”
说就说呗,非得带上生了三个儿子?显得你会生?韩熙亲娘生了四个还不是死了?生孩子跟俄罗斯赌盘似的,扣一下没准能活,扣六下没意外那死定了。
“你别乱说,我要是真有了,那也是韩家的种。”
实锤了。铁锈、谭嫂纷纷恍然大悟,这韩俱山/韩秀才看来没多大事,瘫着还能造人。
王志兰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薄红。
王志兰病着不愿意跟韩俱山躺在一张床上,就睡在了铁锈的小库房,没几日她就受不住库房的潮湿霉味阴暗,完全没想女儿睡了两年。
“娘,要不我们回家吧,等你病好了再过来,继父我会照顾。”铁锈私下同王志兰说话都称韩俱山为继父,一来是提醒王志兰还有个亡夫,别有了新人忘了旧人。二来纯粹膈应她,王志兰对邱同有愧,她就得好好利用这点。
在她的劝说下,王志兰果然心动了,告知了丈夫 ,韩俱山眼神不对地瞅了她一眼,应了。
搬家那天王志兰难得没头晕,“你爹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
那能不奇怪吗?他现在残疾了,比任何时候都敏感,这时候提出回娘家是个人都以为你想抛夫弃子。不过她看的出来王志兰被韩俱山拿捏地死死的,根本没有跑的想法。毕竟是宁愿卖女儿都没跑的女人,这会韩家还没垮呢,更不能跑了。
不过铁锈也没提醒她的念头。一路上王志兰拎着包袱,小心翼翼地护着肚子走,还真以为有孩子呢,那一碗碗加了料的药喝下去要是孩子还能保住,命得多硬。
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王志兰的肚子还真是一天比一天大,这孩子性命顽强的很,这样了还没流掉,只是这一胎实在难熬,王志兰本就纤细的身体以更快的速度消瘦了下去,不过看她的样子,倒是十分心甘情愿。
铁锈也成功地当上了韩家的话事人,不过十岁多一点的年纪,就有了长姐为母的派头。
端午节前后酷暑难当,下了几滴雨后接连一二十日都是酷暑,河流肉眼可见地浅了不少,田里蝗虫一天比一天多,有农人坐在田埂上,在烈日下艰难地提着井水浇灌,不过杯水车薪。
“怕是要大旱。”有老农自言自语。
铁锈提前藏了不少粮食,到秋天粮食果然减产只有往年的一半,交赋后所剩无几,除种子外没剩下多少。村民开始慌了,谁家炊烟也不再早晚升起,大约一两日才做一顿饭,农闲时少吃一些也饿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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