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她愿意暴露呢?”
“从未经历过这等黑暗的王子一定会懂?懂了就一定会好?如果爱情真有这么好的疗效,为什么从来没有被虐待被追杀的小男孩长大后只追求爱情圆满的童话故事?小男孩的故事总是英雄的故事,他们终有一天会长大,骑上战马拿起刀剑,回到黑暗之地手刃仇人。他靠他的勇气正直赢得一切,爱情看上去更像是奖赏,但是对女孩来说,爱情通常是全部。”
“爱情是全部——不好吗?一定要像男孩子舞枪弄剑……”
“像一场赌博。太投入的人,往往不是赢的那方。”
周文菲笑笑,对,她完全地赌输了。爱情非但没能拯救过去的她,反而添了很多新的问题。
有时候聊到意犹未尽,她想等孔巧珍下班和自己去逛逛街。
孔巧珍说不行,心理治疗领域有比较严格的职业操守,她不能让周文菲对自己产生过多的依恋性。
还好有了北艺的旁听课程和“虹越”的培训课程,她的生活总算变得忙碌起来。也交到了新的朋友。
一个是阿国,他对自己“谐星”般的外貌和家境太有自知之明了,在班上是被人嘲讽的对象,但又必须是最勤劳、最随和的那个人。
他总是说:“没关系,多个朋友多条出路,他们条件比我好,将来出名能带着我一起出出通告,给个演出机会,很好的啦。”
所以当他沮丧的时候,周文菲会陪陪他。“谢谢你哦。”他总是很感激。
这个时候,周文菲才知道阿国的父亲早逝,妈妈带大三个孩子不易。他是大儿子,学费生活费都得靠自己去挣,所以坐在露天剧场的台阶上,和人说:“我爸爸也很早就走了。”
阿国抬头看她一眼,额头眼角的褶皱里全是笑。
他又说一句:“谢谢你哦。”
另一个是黄潇云。
两个女孩都是十九岁未满,都来自大陆,都喜欢舞台艺术,连身高体重都很接近。很自然而然地走在一起。
对舞台表演,黄潇云懂的比周文菲多多了。上课时会给她讲解,看剧的时候会和她分析,陪着练声,然后就是一起排队买奶茶,一起看电影吃饭。
周文菲以前怕发胖,不敢喝奶茶,现在运动量够,每天都要喝一杯奶茶。“潇云,我都这么大了,才开始学舞台表演,会不会太晚了?”
黄潇云说:“不晚,你还真以为老天赏饭吃的人很多啊,学艺术都是钱砸出来的。你这样学两年,再把语言关过了,就可以去申请美国的学校。反正你不缺钱嘛,可以一直留在那边追逐梦想。”
“你的梦想呢?”
“我是因为考不上上戏才去的南艺,音乐剧也不是我的首选,要是毕业后没什么机会,我就转行去当龙套演员了。”黄潇云羡慕她,“哪有你命好,十八岁就能找到这么优秀的男朋友。他一个月给你多少钱?”
周文菲只是笑笑:“挺多的。”
她把猫空缆车上拍的照片冲洗出来,黄潇云看见了,挤眉弄眼说她艳福不浅。她对王嘉溢的事很感兴趣,总是带着吃醋的神情问:“菲菲,你又不和我玩,是不是找王嘉溢去了。”
一开始,周文菲以为黄潇云喜欢王嘉溢,但好几次排练,王嘉溢去了,潇云都没有跑过去和人打声招呼。那何苦在意他的行踪呢?
周文菲想不明白。有一天中午吃饭看着对方一边刷手机一边吮奶茶里的珍珠,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直觉。她问:“你喜欢高老师的课吗?”
“还不错。”黄潇云回答得漫不经心。
“等会去逛街?”
“好啊,反正没什么事。”还是漫不经心。
“潇云,我对嘉溢还是挺有好感的。”
“嗯?”黄潇云抬起头,“你们有进展了?”她很激动地抓着周文菲的手,“说来听听。”
“就是在猫空缆车上他吻我了,然后也向我表白了。”
“你答应了吗?”
“我说要考虑。”
“那你考虑好了吗?”
黄潇云的反应全在意料中,让周文菲有一种越演越入戏的荒唐感:“嗯。我觉得还是和差不多大的男孩子谈恋爱会轻松些。”
“哇——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给你租公寓那个男朋友,你打算告诉他这件事么?”
“我还不知道,想先偷偷和嘉溢交往看看。潇云,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的人很……虚伪、龌龊。”
“不会啊,面对感情,有时候就是很难选择的呀。”
周文菲看黄潇云的表情,觉得她演的没自己好,她只是眯起眼睛笑,感情虚假地浮在动人的脸上。
没有马上收到S市的反馈。接下来每天,周文菲都会向黄潇云报告她和王嘉溢的感情状况。半个月后,黄潇云试探着问:“到全垒打了?”
“嗯。”周文菲点头,“我们之间的感情,在交往前就有的,只是当时大家都不好承认而已。”
如果听到这个,喻文卿还是不闻不问。好吧,那她承认,这一切都是她妄想出来的。
转眼已到2013年的一月。
就在周文菲觉得她真的要好好调整心态,对外界多一点点信任感的时候,喻文卿来了。
是她来台北后最开心的一天。
她在“虹越”的学习已经过一半,也是需要一个小舞台来检验下学习成果。和小组另外两名学员一起复排《悲惨世界》中的一小段——珂赛特、马吕斯和爱波妮的三人恋情。她扮演的是渴望爱却最终在战火中死去的爱波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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