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劲的冲击波将一切都无情地震碎,码头被破坏得不成样子,早已看不出原貌。
猛烈的爆炸过后,火势依旧未减,四处蔓延着,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月屏住呼吸,一把按着新一的脑袋深深地潜了下去。
黑发少年被措不及防地拉入水中,呛了好几口水。他口鼻里冒出了一串串的气泡,四肢胡乱地舞动着。
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气力,月强行钳制住新一不让他浮出水面。他在水底朝着远离岸边的方向潜游了三十多米,就再也坚持不住地松开了手。
灼热的气浪冲刷着海面,浪花一阵高过一阵,汹涌而澎湃。距离岸边比较近的几艘小船,全都无影无踪,被掀起的气流无情地卷入了海底。
堤坝塌陷得厉害,只是在这个距离,大爆炸极具威力的余波已经不再危机到他们。
工藤新一立即反应了过来,他划动着,托着月的肩头带他浮到了水面上。
岸边依旧火光冲天,将那一整片天空的颜色染得火红火红。隐隐可以听到远处传来的火警声,似乎有不少数量的救火车正急急超这边赶过来。
“那样近的距离……那两个人,一定活不了吧……”新一望向岸边,喃喃地叹道。“没想到你会那么做……”
他的表情有些僵硬,似依旧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们一定得死。如果刚才我不那么做,死的就是你了。”
月轻轻哼笑一声,脸色苍白湿冷。他顿了一顿,又慢慢解释道,“听他们谈话时,好像还有一名同伙在附近,一个他们称之为‘大哥’的人。从那两人惧怕他的程度来看,极有可能是个更危险的角色……我们暂时还无力应付。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碰面,否则一切都会变得更糟。啊,我可是正当防卫哟。”
工藤新一稍稍一怔,随即立刻反应了过来。
是的。一旦那两人在远处朝他们开枪,不管是否击中,都会引爆弥漫在空气中的原油分子。那时候,灰飞烟灭的只有是自己了。
若退一步,万一自己侥幸不死,那两个恐怖分子也已经记住了月和自己,若就这么让他们平安回去……月和自己早晚是要被麻烦惦记上的。
——果然,无论从哪方面分析,月当时的反应都是最正确的决策!
只是瞬间就毫不手软地干掉他们……即使是新入行的刑警,也会有点心理障碍吧?
记得,有数据显示:轻者会做几天噩梦;更严重的甚至需要专门的心里辅导。无论怎么说,都没有一个心理不受到冲击的。
可是,月却……
看着那张苍白虚弱的秀丽面容,黑发少年的心不由狠狠揪紧了。
月,亲手杀死了人很不好受吧?
是因要救如此莽撞的我,才不得不忍受这一切的吗……
月,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新一,我们暂时安全了哦。”
月扬起脸来淡淡一笑。那笑容清丽淡雅,有如夏日荷塘里沉静的白莲。他垂了垂长而浓密的眼睫,新一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眶下面有浓重的疲惫的黑影。
“我有些累了呢。后面就拜托你了……我相信你能想办法将我俩都弄上岸的……”
冰凉的海水中,所以的力气和温度都仿佛自四肢百骸中消散。
本来自迹部家里出来时,月的身体已就绵软无力了,是极度的紧张与危机感将他身体最后一丝潜能给逼迫得透支了出来。
现在危机解决了,目前的处境也稍稍安全了些,月就再也坚持不住了。
眼前一阵眩晕,思维开始不受控制的涣散。
意识如拴上了百十来斤的铅球一般,不断地下落、下落,落入深黑无底的深渊。只想好好的休息……再也不要醒来。
新一卓尔不凡的智慧和能力,是经过月认同的。
虽说认识这黑发少年只有几天的时间而已,却已足够信赖到将性命整个儿托付。
若换了别人,他一定不敢就这么睡过去的。
呵,有时候,这信赖的感觉还真好。
“月!喂!你觉得不舒服吗?快醒醒啊!”
忽然发觉月的身体在海水中下沉,新一吓得赶紧抓住了他。他一只手勉强托着他的肩头,另一手配合着身体的动作,费力地划水。
只是,在一股汹涌的暗流下,他们被冲得离岸边更远了。
无论怎么在他耳边呼喊,栗发少年都紧闭着双眼,再也没有睁开眼睛。那沾着水珠的长长睫毛,如被雨水打湿翅膀的黑色蝴蝶。
新一心下有些慌乱,因为他并不知道月为什么会忽然晕过去。
是溺水了?
还是先前揽住自己跳水时被大爆炸波及了?
目前,月已经失去了意识。
他和自己的两条命,正托付在自己一个人身上。
短暂的惊慌后,工藤新一很快就镇静了下来。
愈是在这种命悬一线的时刻,他那与生俱来极佳的判断能力,便愈发超常地体现了出来。
他们被冲得离岸边有些远,短时间内被巡逻船发现并获救,有些不太可能。
那么,现在能做的便是尽量保持体力,想办法多坚持一些时间,然后尽可能地让人发现他们。
几米开外,有几片木桶的残骸在水中浮浮沉沉。更远处,好像还有一只完好的木桶漂浮在海面上。
新一咬着牙,一手支撑着月,侧着身子用尽全力地朝它们游过去。
身上穿着的衣裤束缚住了手脚。新一费劲地将贴身的T恤剥了下来,正好用它来系住漂浮的碎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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