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听到了小雯的话,停了一阵子,突然又拍打起来,偏偏不回答小雯的话。
小雯点了很多灯,叫娘娘穿好衣服,只是别动,她去看看。小心翼翼的开了个门缝,门外却无人,正疑问着,突然听砰的一声响,门被大力撞击而开,小雯“啊”的一声惊叫跌坐在地。还未回过神来,一个黑色的影子嗖的飞入房内。
恬甜和小雯都吓得啊啊惊叫,比老鼠爬满被窝还叫得凄惨。
等静下来,才发现那黑影已经停于床前,正不惊不乱的间或拍打着宽长的翅膀。见恬甜看着她,双翅一展,呼的一下就滑翔到她床上来,双爪移了移个舒适的位置,便乖乖立着不动了。
有宫女内侍前来问出了什么事,小雯觉得这事情蹊跷,忙敷衍着说:“有虫子爬到我床上来了,吓着了我,没什么大事。”
等关好门,主仆二人都异常好奇的打量起这不速之客。
只见这鸟儿身型颇有些大,堪比一只小母鸡长短。一身黑褐相间的横向干纹羽毛,整齐有序的收拢在后背,黄得黑红的双瞳炯炯有神,那小脑袋前端是一只扁短而往下弯曲的锋利尖喙。
小雯和恬甜在看清那刀尖一样的前喙时不由同时倒吸口冷气——“是鹰!”
“娘娘你看那是什么?”小雯指着那鹰黄色脚杆所绑之物问道,顺手就想去取下来。那大鸟胸前羽毛瞬间耸立,利喙毫不留情的往小雯的手上啄去。
“哎呀!好疼!”小雯连忙缩手,见那被啄之处已经乌青的一个小疙瘩,“娘娘当心!”
恬甜却已经再接再厉把魔爪伸向鹰腿,毫不留情的将绳索解开,取下上面的纸棍,那鸟乖乖的,动也不动的配合着。
“啊……”小雯傻眼,“为什么不啄娘娘啊,呜呜歧视歧视……”
恬甜展开了纸棍——白纸一张而已。
可是她把那纸条放到鼻尖上,深深的嗅了一下:“这是大人给我的。”
小雯很惊奇:“娘娘怎么知道?”
恬甜点头:“上面有我们才能识别的气味啊。”就算上面什么都没写,也是他传递的思念。
第二天,那鹰还赖着不走。小雯去御膳房偷了生肉来喂它,可是吃完后它依旧立在梁上,时不时飞到恬甜膝盖前,仿佛在等着什么。
小雯问恬甜:“娘娘,这鹰是不是在等着您给大人回信啊?”
恬甜觉得这话有理,可是该怎么回信好呢?如果用墨写的话,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岂不是鸟赃俱获?如果也用紫藿香熏一张纸的话,那和大人送来的没什么区别,他怎么又知道这鸟已经把信传给了她?
这白纸,有什么玄机呢?
恬甜拿着反复的嗅着,反复的琢磨着。大人不会真训练一只鸟,冒着“枪林弹雨”送一张白纸过来吧……
小雯问:“会不会用水什么的浸湿就显字了呢?”
恬甜用心思绪了片刻,便叫小雯去一碗白水和干净的毛笔来。她将纸铺在案上,将笔尖蘸湿,在那纸上书写起来。
小雯偏着头看她一笔一画:“——想——娘娘,你写个想字干嘛呢?”
“还没完呢。”恬甜在那硕大的“想”字左下角继续画着,慢慢地,一个印章被勾勒出来。
“赜——猊——”小雯念了出来,“啊!娘娘,这是将军大人的印呢。”
“是啊,”恬甜放下笔,喜滋滋的,“难得我聪明了一回,总算知道大人玩的什么名堂了。”
说着便去取了枕下的紫藿小木盒,从中取了一颗药丸,放入水中,泡了片刻,就叫小雯重新拿纸来,用笔蘸水写起信来。
她写道:【宝宝很好很乖,她会踢我,想你。】空余处写:【另:小鹰很可爱。】
最后署名【爱你的小妹】,给那鹰腿上牢牢绑好。
那小鹰得了书信,鼓翅一扇,离弦之箭一般,滑翔出房,顿时就变成小黑点,消失在晴空之中。
恬甜对小雯解释说:“大人用紫藿的药丸泡了水,用那水写的字。这世上只有他和我,还有小咸能嗅出这味道,所以他用印章盖了印,免得我怀疑。”
小雯目瞪口呆:“那娘娘连那香味的痕迹也嗅得出来啊。”
恬甜拿着紫藿小木盒,乐道:“以前没那么厉害,不过怀孕以后,按他嘱咐每个月都吃一颗药丸,现在静下心来就没问题了。”
小鹰没过个把星期就飞了回来,堪称神速。
恬甜急忙取下书信,上面的字多了些:
【日思夜想,寝食难安,小妹莫再干何傻事,令我甚忧。】后面小字一行:【此乃游隼,非小鹰】大印。
恬甜眨巴着眼睛看着无辜的游隼:“对不起啊,小游,你长得和鹰也没什么区别。”
有了这航空通信,恬甜和将军的信越写越长,字也越写越小,最后连署名大印都省了。
恬甜觉得很新鲜很刺激,最重要的是可以常常得到大人的问候消息。写信不用怕雷,什么肉麻的甜言蜜语都可以写上去,譬如“亲爱的没你我饭都吃不香”之类的脑残废话数不胜数。不过将军更胜一筹,偶尔还会写“昨夜梦遇小妹,肤若凝脂……”之类让人浮想联翩的暗喻。
恬甜常常将那些白纸都贴在肚子上,无限憧憬和怜爱的对肚里的孩子说:“宝宝,这是爸爸给妈妈的信哦,爸爸最爱宝宝和你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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