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等着,待爷爷发达了,把你们全点了。”
赌坊打手半点不怵,甚至压根没在意他这个小人物。
能在这余杭城内开赌坊,背后多少都有些背景,岂会在意这种货色。
矮个子泼皮却不知哪里来的自信,嘀咕了句什么,还是扭头沿着街道,奇怪八绕返回了自己住的街道。
醉酒后,还认错了门,砰砰砸了半天邻居的大门,才骂骂咧咧离开,邻里敢怒不敢言。
直到他推门进了自己家徒四壁的破败院子,摸黑点燃了劣质油灯,才猛地唬了一大跳。
头皮仿佛炸开,一身酒意去了八分。
只见屋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个斗笠人,静悄悄地盯着他,如同鬼魅般没有动静。
“谁?!”泼皮先是吓得连连后退,以为是仇家,伸手捞起了一根木棒。
继而,便见那道身影淡淡丢出一本册子,问道:
“这东西,是给教你散发的?”
泼皮瞥了眼,脸色微变,继而竟是没有回答,而是眼神猛地发狠,手中棒子轮圆了呼啸破风,朝后者狠狠砸去。
赫然是奔着杀人去的。
“砰!”
然而,他这全力的一棍,却没有打在对方的头上,而是被季平安抬起的右手轻轻捏住,便不得寸进。
泼皮瞳孔骤缩,突然色厉内荏道:
“不要逼我用仙法惩治你!你知道老爷我是谁吗?你给老子放开……”
好烦……季平安眉间掠过烦躁,空气倏然升温,一条火焰长鞭凭空抽出。
“啪”地打在后者身上。
惨叫一声,浑身痉挛地倒下,接着黑暗中火线闪烁。
泼皮惨叫连连,一切声音,却都仿佛湮灭在这间屋舍中,无法传出。
仙人……泼皮惊骇欲绝,想要讨饶:“我说,我说……”
然而季平安却已经懒得听他啰嗦,火焰鞭子缠绕成环,勒住对方脖颈,狠狠一拉,这名为祸乡邻的社会残渣眼眶泛白,挣扎片刻便断了气。
忽然,空间扭曲,穿着画风崩坏的,类似巫师服的器灵姜姜飘在半空。
常年不见阳光的,显得呆板的脸孔上,点漆般的眸子动了动:
“你不是来调查的吗,杀了他怎么寻找线索?”
姜姜表示不解。
季平安打趣道:“我以为,你会说按照《大周律》,我这般动用私刑,乃是触犯了律法。”
姜姜木然盯着他,一顿一顿说:
“我只是,对人间不熟,但并不迂腐。”
季平安笑了笑,说道:
“这种人死有余辜,就算拷问后,也是要杀的。从他方才见我提及《登仙录》第一反应是动手,可见就算迫于我的力量,也未必肯说实话,与其还要费力分辨谎言,不如杀了问灵直接。”
说话间,他右手抬起虚抓,瞳孔倏然化为纯黑,仿佛吞噬一切的黑洞。
姜姜略显诧异,没想到季平安这个“星官”竟会道门的招牌道术。
季平安也懒得解释与隐藏,当初在神都,因为到处都是强者,所以他会掩藏实力。
但如今出了江湖,加上九州一股子山雨欲来的意味,他就懒得再计较这些。
只见,一道孱弱的灵魂从尸体中抽出,浑浑噩噩漂浮,给季平安直接“吞”了下去。
下一刻,破碎的记忆碎片于识海中拼凑,一副比“占星”时更清晰,且有“声音”的画面浮现眼前:
仍旧是那间赌坊,“自己”骂骂咧咧,从赌坊被赶出来,朝家中返回。
在进入一条巷子后,突然给一道披着黑色袍子,遮住全身的“神秘人”拦住。
“自己”先是一惊,继而谄媚道:
“坛主?您可算来了,这次有什么吩咐?”
黑衣人冷冷地看着“自己”,季平安虽看不出具体,但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出了嫌弃:
“这几本册子,你需要将他们散发出去,给你所在的帮派里……记得,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不能惹人注意,尤其是官府……”
对方掏出数本册子,用布包裹着,又在“自己”期待的目光中,丢过来一个钱袋:
“给你的。圣教内的规矩,做好了有赏,但若是出了纰漏……”
“自己”谄媚道:“坛主您放心,绝对办的妥帖。”
黑衣人“恩”了一声,似乎对“自己”的态度很满意,想了想,又补充道:
“本月最后一天,容许你参与集会,不要迟到,记得要蒙面,不可暴露真容,地址在……”
他报了一个位置。
“自己”显得极为兴奋:
“我这算正式入教了么?”
黑衣人哂笑了下,说道:
“从你听命于我那天起,就已是我四圣教徒。”
画面崩碎,季平安猛地撑开双眸,眼底黑色漩涡飞快旋转收缩。
漂浮在旁边,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姜姜清楚看到,向来镇定自若,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般的季平安,脸色明显发生了变化。
“看上去,你在这个人的记忆中,发现了有趣的事情。”姜姜有些好奇地说。
季平安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在消化“问灵”获得的情报:
显而易见,这个破皮只是个毫不重要的小人物,真正散发《登仙录》的另有其人,或许是那名幕后主使,亦或者,是主使者的手下。
职位是“坛主”。
不过,真正令季平安重视的,是黑衣人最后一句话中,提及的“四圣教”。
当初,在神都时,他为项家兄妹出手杀人,同个夜晚与听雪楼主交谈,讲起过雪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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